人十不存一,剑南道各州衙署,无不闻金堂之名而色变。
“待诏,吉顼当如何处置?”赵与欢言行之间,对上官婉儿愈发敬重,宫中都是袖里乾坤,不显山露水,一旦出外,才能见出魄力手段,素手轻挥,江山已然变色。
“吉顼在你手里?”上官婉儿微微诧异,她以为,这等要害事宜,应当是权策心腹手下施为。
赵与欢微微苦笑,“此事由权郎君手下执事完成,他们另有要务,便移交给我看管”
上官婉儿微微沉吟,眼中煞气一闪而过,“他此时不宜现身,也不宜死去,却不可便宜了他,让他受些磋磨,最终营救观察使的偌大功劳,便看谁人能得郎君欢心罢了”
“属下遵命”赵与欢领命退出。
上官婉儿漫步到窗前,隔窗西望,西岭依稀可见,她在这头,鲜于士简悬崖勒马,及时拨乱反正,是个值得栽培的,但她更愿,那头的松州,韩咸能做得好些,再好些。
松州,都督府。
韩咸在军府节堂高高踞坐,府中上下着急忙慌,川流不息,各色消息应接不暇,令他神色沉重不已。
“都督,雅州地方押解军粮五万石,军械百车抵达”
“都督,当州地方押解军粮三万石,辎重百车抵达”
……
“都督,保宁都护府押解军粮万石,棉衣万套抵达,另有三千精锐到账下听令”
保宁都护府?连那等又臭又硬的穷乡僻壤也来襄助军资了呀。
韩咸幽幽苦笑,任由属下的文官幕僚和武官将佐在下面兴奋地嗡嗡嗡叫个不停,自己在心头默默给那小白脸权郎君写了个大大的服字,小处捏着他的性命和前途,大处以大势逼迫,他哪里还有选择在?
斜眼一瞟,看到左手第一位坐着的长史程守业,他的神色与韩咸一致,眉头紧蹙,脸色沉重,他们两人,是这节堂当中唯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