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挣扎求生的人,没有资格低沉太久,对景时候,一句心怀怨望,便能索了命去。
两行清泪自上官婉儿饱满的脸颊上滑落,她痴痴凝望着他,抿着不停抖动的红唇,艰难露出一丝笑意,“大郎,天后赐了婉儿一处外宅,在思恭坊,与上林坊比邻,大郎记得来做客”
权策心中猛地一抖,聪慧如他,岂会不懂弦外之音,他与上官婉儿背负出身孽债,唯一的不同,便是一个是男,一个是女,无论怎样的时代,女子总有一处,比男子多一道伤痕,武后赐给她宅院,大概也交代她,放纵身心取乐,这等奉旨糜烂之事,看似荒唐,却不经意间断绝了上官婉儿嫁得良人的可能,她在朝野士林的拥趸,今后大抵只会抱着亵玩之心,而再无推崇之意。
如此,武后可以放心用她,这与将权策投入狱中磋磨熬鹰,如出一辙。
权策伸出手,拉了拉她的手,又轻轻放开,他说不出话,说什么,都只是多余。
权策拱手作揖,上官婉儿敛衽福礼,两人神色祥和,一丝不苟,相视一笑,各自转身,反向而行。
宫门外广场上,义阳公主、高安公主、芙蕖还有王晖,郑重、卢照印还有崔融,亲人友人得知消息,都来迎他,高安公主将他拥在怀里大声嚎啕,这几日强撑着照料义阳公主府上下,心力交瘁,权策平安归来,总算可以放开心怀,大哭一场。
权策悉心抚慰,视线游移,跟众人一一打招呼,见到绝地和沙吒符,轻轻点了点头,无字碑为他作出的牺牲,他只能用好好活着来报答。
一行人回到府中,跨过炭火盆儿,高安公主一通张罗,换了衣服沐浴熏香。
当晚安排了盛宴,亲朋好友齐聚一堂,为权策接风洗尘,来客如云,太平公主与武攸暨一同前来,带来了武后的制令,令权策为麟台少监,检校左羽林卫将军,宿卫宫禁。
众人神情各异,麟台是原本的秘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