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史老爷来了。”三人听了,都不欢喜。
白公便骂长班道:“蠢才,晓得我与吴爷、苏爷饮酒,就该回不在家中了。”长班禀道:“小的已回出门拜客,杨爷长班说道:‘杨爷在苏爷的衙门里问来,说苏爷在此饮酒,故此寻来。’又看见二位爷的轿马在门前,因此回不得了。”
白公犹沉吟不动。只见又一个长班慌忙进来禀道:“杨爷已到门进厅了。”白公只得起身,也不换冠带,就是便衣迎出来。
原来这杨御史叫做杨廷诏,字子猷,是江西建昌府人,与白公也是同年,为人言语粗鄙,外好**,内多贪忌,又要强做解事,往往取人憎恶。
这日走进厅来,望着白公便叫道:“年兄好人一般都是朋友,为何就分厚薄?既有好花在家,邀老吴、老苏来赏,怎就不呼唤小弟一声,难道小弟就不是同年?”
白公道:“本该邀年兄来赏,但恐年兄贵衙门事冗,不得工夫干此寂寞之事,就是苏年兄与吴舍亲,俱偶然小集,也非小弟邀来,且清宽了尊袍。”
杨御史一面宽了公服,作过揖,也不等吃茶,就往书房里来。吴翰林与苏御史看见,只得起身相迎同说道:“杨老先生今日为何有此高兴?”
杨御史先与苏御史作揖道:“你一发不是人,这样快活所为,瞒了我,独自来受用?不通不通。”又与吴翰林作揖,因致谢道:“昨赖老先生大才润色,可谓点铁成金,今早送与石都督,十分欢喜,比往日倍加敬重。”
吴翰林笑道:“石都督欢喜,乃感老先生高情厚礼,未必为这几句文章耳。”
杨御史道:“敝衙门规矩,只是寿文,到也没甚么厚礼。”
苏御史笑道:“小弟偏年兄看花,年兄便怪小弟;像年兄登贵人之堂,拜夫人之寿桃,撇小弟就不说了!”说罢,众人都大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