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竟将小女报名入选。我略略求他用情,姚太监早听信谗言,要参我违悖圣旨,小女着急,恐贻我祸,故毅然请行。旁人不知小女用心,还议论他贪皇家之富贵,而负不夜之盟。谁知小女舟至天津,竟沉沙以报不夜,方知其前之行为尽孝,后之死为尽节,又安详,又慷慨,真要算一个古今的贤烈女子了。”说罢,早泪流满面,拭不能干。
双星听了,因哭说道:“此祸虽由遭谗而作,然细细想来,总是我双星命薄缘悭,不曾生得受享小姐之福。故好好姻缘,不在此安守。我若长守于此,失得了此信,岂不与小姐成婚久矣?却转为功名,去海外受流离颠沛,以致贤妹香销玉碎。此皆我双星命薄缘悭,自算颠倒,夫复谁尤?”
此时夫人已灌醒了,已吩咐备了酒肴,出来请老爷同双状元排解。又听见双星吃着酒,长哭一声:“悔当面错过。”又短哭一声:“恨死别无言。”絮絮聒聒,哭得甚是可怜。因又走出来坐下,安慰他道:“贤婿也不消哭了,死者已不可复生,既往也追究不来。况且你如今又中了状元,又为朝廷干了封王的大事回来,不可仍当作秀才看承。若念昔年过继之义,并与你妹子结婚之情,还要看顾我老夫妻老景一番,须亲亲热热再商量出个妙法来纔好。”双星听了,连连摇头道:“若论过继之义,父母之老,自是双星责任,何消商量﹔若要仍以岳父、岳母,得能亲亲热热之妙法,除非小姐复生,方能得彀。倘还魂无计,便神仙持筹,也无妙法。”一面说,一面又流下泪来。江阁老见了,忙止住夫人道:“这些话且慢说,且劝状元一杯,再作区处。”夫人遂不言语。左右送上酒来,双星因心中痛苦,连吃了几杯,早不觉大醉了。夫人见他醉了,此时天已傍晚,就叫人请他到老爷养静的小卧房里去歇息。
正是:
堂前拿稳欢颜会,花下还思笑脸逢。
谁道栏杆都倚遍,眼中不见旧时容。
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