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半晌始咀嚅道:“也没什么要紧事。不过有一点儿不很明白的地方,想来请教请教罢了。”云伯问:“是什么?”秦珍道:“只因咱们府里自从三老爷去世之后,一年以来用的钱也似乎不少了。现在虽不怎样,只是眼前的婚丧喜事正多着呢!帐房里要钱,少不得向号里来取,究竟咱们自己存着的现款还有多少,须得接洽一下,方好有个把握的意思。”葛云伯听了这话,不禁“呵呵”的笑了起来,道:“难得哥儿这般用心。你们府里要用钱,何用问得?无论怎么样,咱们号里,哪里会有供应不出的日子?”秦珍道:“话虽如此,只是不瞒你说,究竟咱们家一年派多少进款,我却直到今朝也不曾明白。向来我虽管着家帐,只不过管的支出一部分,三老爷但一个折子交在外帐房里,要用钱,只凭折子向号里来取。照那折子上看起来时,只有支着号里的钱来用,从没付一个钱到号里来的,所以我直到如今也不曾知道到底是怎么一盘帐,咱们家自己本儿到底有着多少,每年红利派有多少,我却实在不曾仔细。”葛云伯笑道:“这个也难怪你不知底细。莫说你,只怕你家二太太也不很明白。这个字号虽然是二太太的陪嫁产,但是他老人家只知道自己有着六十万的资本,至于别人有多少资本添在里面,自己逐年利息收入多少,支用过了多少,他老人家也从来没有抄过一篇帐去看看。问起他自家来也还不很明白呢。”秦珍道:“是呢,这边号里的帐,原是三老爷亲自经营的,每年送来的红单总在三老爷自己手里,别人也不曾敢向他问过一字。只有二太太面前偶然提及一句两句,不过说是今年赚了多少盈余罢了。至于进出数目和咱们家实存在这里的数目,咱们三老爷却从不曾露过一句口风。如今在丧乱头里,我也不好去问三太太要这红单来看,只不过照着帐房里的帐面看来,咱们家每到年底总是积欠万丰的,从不曾付过万丰一笔。即就现在而论,好像已经积欠一百多万,若不接洽一下,自己没得些把握,那将来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