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住客,少时我有了客,问我要人,我该把次一等的伏侍客么?再等一会,或是我店没客,或是我店住下客没福,你再请不迟。相公既然心中愿、口中强说不愿,我也没法子。只是我有一句下情回明,对门来请,少时要从这院经过,相公见了,必然后悔;却不许相公埋怨我,说我不尽心,不曾领着相公瞧瞧。这句话是一定预先讲明的。”这绍闻当不住鸮心鹂舌的话,真乃是看其形状,令人能种种不乐;听其巧言,却又挂板儿声声打人心坎。停了一停,绍闻不觉面发红晕,低声道:“我跟着人哩,你不胡说罢。”当槽的千灵百透,已晓的是着了药儿,便道:“我去提茶。”少焉提上茶来。又说:“吃了茶咱走走?”
绍闻摇首笑道:“不行,不行。”
当槽的早知其意,遂寻跟的两个人。这两个到街上买些小东西回来,当槽提着茶,到了西厢房,与德喜、衙役计较宿娼之事,承许一人一妓。德喜早已心诺,衙役问道:“你这店是谁家店?”当槽道:“韩相公店。今日不在家,往南乡里给客人娶妾去了。”衙役道:“你姓啥,叫啥名子?”当槽道:“我姓曹,排行第四,没有官名。有个绰号儿,说出来休要见笑,街坊都叫我做卖过鬼。”衙役忽怒声道:“好贼忘八肏的,瞎了眼睛!上房住的,是本州太爷内亲谭少爷。我是奉太爷差遣,送往祥符哩。你这忘八肏的,敢如此摆布。我明日回州禀明太爷,太爷刑法你是知道的,先扒了你这乌龟窝子,管许把你这下半截打没了。”曹卖鬼忙陪笑道:“班长,那有此事。我是见你们到店里无可消遣,不过是说句玩话解个闷儿。其实大老爷廉明公正,每日稽查,谁敢容留土娼?即如今日住下的客,真真的要个堂客耍耍,就拿出五十两、一百两,我也不能与他讨去。”德喜笑道:“那一百两、五十两却也不难,只问你要个人儿就是了。”曹卖鬼道:“那里有的,除非出了济宁地方;这张家集,再没人敢。”
只听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