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人的性情,拿主意的甚少,旁人有一言而决者,大家都有了主意。因此众人都道:“娄年兄所见极是,即此便为定准。”吃完了酒,一同起身。娄、谭送至胡同口,说道:“明晨看乘。”众人道:“下处也不在一处,也不敢当。后会有期,即此拜别罢。”
大家扫地一揖,各别而去。
却说光阴似箭,其实更迅于箭;日月如梭,其实更疾于梭。
不觉夏末即是秋初,秋梢早含冬意。孝移吩咐王中叫泥水匠,将东楼后三间房儿断开,开了一个过道。那三间房,原是王中夫妇住的,又垒了一道墙,自成一个小院子。从后门进来,一直从过道便到前客房了,不须从楼院里穿过。整理停当,天寒飘下雪花儿,住了工程。这孝移在楼下坐,吩咐赵大儿,热一杯酒儿吃,叫王氏取几个果子、海味碟儿下酒。说道:“天冷,你也吃一盅儿。”王氏道:“你从来是不好在家吃酒的,怎的今日又叫我陪起你来?”孝移笑道:“天气甚冷,大家吃一盅儿,还有话说。”王氏道:“你只管说,我听着哩。我不吃酒。”
孝移道:“我有事托你,你吃一盅儿,我才说哩。”王氏只得坐在炉边,赵大儿斟一盅先递与家主,次递于王氏。孝移笑道:“我不亲奉罢?”王氏道:“从几日这样多礼,不怕大儿们笑话。”孝移道:“不妨。”两人各吃了一杯。孝移道:“你知道我把东楼后开一个过道,是做啥哩?”王氏道:“改门换户,由你摆布。谁管着你哩。”孝移道:“明年娄先生我留下了,单等我从京里回来,才许他去哩。”王氏道:“娄先生是好先生,留下极好。”孝移喜道:“是么?”王氏道:“留先生你对我说怎的?”孝移道:“明年我不在家,不对你说对谁说?这东边过道,是叫娄先生来往吃饭,往客厅的道路。”王氏道:“邓祥在学里做饭,伺候极便宜,又怎么换成家里吃饭哩?”
孝移道:“一来邓祥我要带他上京,二来先生在家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