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竟走至河口小解,又想这妇人必然也要解手,我且走到前边桥上,略坐一坐,待他好着方便。月华见他走了出去,果然十分要解,东张西望,走出亭子,就到地上,喷将出来。有一首词儿,单为就地小遗景像曰:缘杨深锁谁家院,佳人急走行方便。揭起绮罗裙,露出花心现。冲破绿苔痕,灌地珍珠溅。管不得墙儿外,马儿上人窥见。解完了,立将起来,自觉松爽了许多。又进内靠着南窗愁怨,想道:“这人不见到来,想是去了。见衣服在地,想他必然要来,若得他至诚到底方好。”祇见那人踱将进来道:“娘子,好了,地下已花干。到开城之时,竟好走了。方纔桥边豆腐店内起来磨豆,我叩门进去,与他十文钱,浼他家烧了两碗茶,我已偏用了。小娘子可用了这一杯。”月华谢之不已,生春放在阶沿上。月华取来吃了,把碗仍放在地下。生春取了,拿去还他。
月华自言自语:“好一个至诚人,又这般用情,好生感念。”,去了一会,叫道:“小娘子,城门开了,陪你进城去罢。”月华应了一声,生春取了衣服,穿着好了:“请小娘子先行,小生在后奉陪。”竟像《拜月亭.旷野奇逢》光景。
二人进了城门,月华道:“先生高居何地?”答曰:“登云桥边。娘子尊居在于何所?”答曰:“一亩田头。”生春道:“既然,待小生奉陪到门首便了。”月华道:“恐不是路,不敢劳。”柳生道:“不妨,娘子夜间单身行走,忽然而去,也不放心。”二人过了仓桥,不觉已到门首。月华道:“这边是也。”连忙叩门,似有人答应一般。生春道:“小娘子告别了。”月华道:“先生且住,待开了门,请到舍下奉茶。”生春道:“不劳了。”一竟走了去。
祇见里边答应的,是王有道的妹子,年纪一十八岁,唤名淑英,尚未有亲的。那时节家人小使俱睡熟的,他自出来,听看是何人叩门。祇见月华又叩两下,淑英又问:“是谁?”月华说:“姑娘,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