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帐要我替你开销?难道你不认得我这个人,就欠的帐目都不要还么?你们想想可有这个道理?”书玉听了只冷笑一声,向阿宝姐道:“耐听听看,才勿关俚事,阿要推得干净!”又正色向厚卿道:“刘大少,耐勿要假痴假呆,倪向来格闲话说一句是一句,勿是啥格说仔搂白相。耐倒要替倪打算打算笃嗫!”
厚卿被他逼住,没有转身,已是十分惹气;又见张书玉声色利害,明知他不肯空回,只急得两足乱跳道:“这是什么说话!无缘无故的来寻起我来,叫我怎样的打算?我又没有用你的钱,没有欠你的帐,听凭你怎样便了。”书玉冷笑道:“上海滩浪有铜钱格人末也多煞,倪啥勒勿去寻着别人,独独寻着耐刘大少一干仔?耐自家想想,说出该号闲话来,阿对倪得住?”
厚卿听他说得没头没脑的,更加摸不着缘故,只是干着急,口中嚷道:“我倒底说了什么,你也要说个明白,不要半吞半吐,弄得人糊里糊涂。依着你的心上,要我怎样,你放着正经话不说,单单的同我转起大远的圈子来,我可知道你是个什么主意?”书玉道:“耐自家对别人说格闲话自家明白,倪也勿来替耐啥对格话头。倪现在牌子拿脱仔,生意也勿做哉。娘姨笃格带挡,一千几百块,各处格店帐末,二千多点;一塌刮仔勿到五千洋钱。说起来是也呒啥希奇,就不过半中节里,一歇辰光要倪还起洋钱来,收末收勿着,借末无借处,叫倪身浪也勿会出啥洋钱。刘大少,倪一径待耐末也朆坏过歇良心,耐勿应该放倪格谣言,故歇弄得倪勿上勿落,格一杯酒是要挨拨耐吃格哉。”
厚卿听他盘子开得阔绰,心上没有了主意,虽然明知书玉有心敲他的竹杠,然而张书玉既然起了这个念头,料想不是三百、五百块钱可以打得倒他的,免不得要忍着心痛买个彼此相安;却不料他开口就要五千,早吃了一吓,心想就是一半,也要二千块钱。厚卿向来为人比幼惲更加刻啬,那里割舍得下?心中踌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