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言堂的新闻,“她是华侨,全家都在缅甸做生意,人家家世不错的,全让打仗给搞胡了。她丈夫死了,公公上到南天门也病死了……”
蛇屁股揶揄道:“这是你说的还是她说的啊?”
“这种事我见太多了。——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。”不辣吹嘘。
我拿话堵他:“没人想知道怎么回事。”
惰于思的人偶尔也接近真理,不辣几乎猜对十之八九。仅需要补充两条:她举家——包括娘家和夫婿家——在一周内毁于战火;她的好家世也让她受过好教育,和不辣比堪称学富五车,实际上她是那类能把书的精华读进人的生命的少数派。
我们听着车声辚辚,那辆破推车在这漫长的山路上恐怕已经把轮子都硌变了形,但架不住迷龙老哥招募的人力,老远就能听见那货地主唤长工似的吆喝:“加把劲儿加把劲儿!康丫你这回下坡可把牢了!还会开汽车呢你!”
“你给我个汽车来开。”康丫顶嘴。
传来一阵巴掌声,殴打声,康丫唤痛声。
我们便沉默,我们转开了头。
我们明白迷龙,但他仍是我们的羞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