偻地背影,我跟着郝兽医。
我:“你要去哪里呀?”
郝兽医:“寻个清静地方。这里哪都是人。”
我:“鬼门关倒是够清静啊!”
郝兽医:“年青人,嘴毒要触忌的。你快呸。呸呸。”
我:“呀呀呸。小太爷不走啦!”
我不想走了,我看老头子走着,在身上摸索着,念叨着。
郝兽医:“…我那锁钥呢?我锁钥又寻不见嘞。”
我:“…”
郝兽医:“什么锁钥?我家里锁钥嘞!这回家咋开门嘞?”
我愣了一下,看了那张一半在现如今,一半在过去的混乱的脸。我搀住了他,或者更该说我搂住了他的肩。以制止他那徒劳的寻找。
我:“别寻啦。锁钥在我这,到家就帮你开门。你老人家现在要休息。”
郝兽医:“你这娃娃就不做好事!”
我:“我是谁?老爷子?”
郝兽医:“你娃娃又来耍人,我不认得哪个还不认得你?福娃你个小猴子,不要你去当兵你非去当兵,现在你爹都当了兵啦,你还不回来。”
我愣了一下。
我初以为他在占我便宜,但我后来发现没有人会那样甜蜜而伤感地占人便宜。于是我相携相扶着这个脑子烧糊涂了的老头子,像儿子扶着老子。
郝老头子终于找到了他觉得合适的地方,巧得很,就是我上次在那撮了堆土拜对岸死人的地方。郝兽医张罗着一截树根。殷勤得那像是他家椅子。
郝兽医:“坐嘞,上座。”
我:“可不要做了山炮的靶子。”
郝兽医:“这地方哪有炮炸过?就是个闲散地嘛。”
我:“那倒也是。逝者如斯。小日本也老实多啦。”
郝兽医:“请上座。”
我就坐了。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