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海,我准备每天逛一个地方。这一周,我没有要栾冰然陪我,让她专心安排我的最后永别会。我在恭王府的海棠树下神游太虚的时候,突然被电话铃惊醒,是吕夫蒙打来的电话,他说他接到栾冰然的电话,让他参加周末的永别会,问我是什么情况?我把我的不幸遭遇告诉了他,他当时在电话里就哭了,问我在哪儿,非要过来找我喝酒。直到我俩在东单见面的时候,吕夫蒙的眼圈还是红红的,他说:“你的气色不像是得了癌症。”
我说:“强打着精神硬撑,我得撑到永别会之后才能散架,免得你们看见了我,觉得可怜。”
吕夫蒙掏出一沓儿报纸:“前几天,报纸上都是余欢水,我还以为是重名呢,哥们儿,你他妈的真是个爷们儿。”
我说:“我窝囊了一辈子,临死怎么也得做一回爷们儿。”
五瓶啤酒喝下肚,吕夫蒙眼含热泪地问我: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
我说:“什么都不需要,只要你明天晚上去参加我的永别会。”
吕夫蒙又问我:“为什么不去医院试一试,没准运气好,就……”
我问吕夫蒙:“你一直见证着我的运气,好过吗?”
吕夫蒙一仰脖子,又干了一杯啤酒,说:“将来有一天,我要是得了癌症,也不会去医院,那就是榨干穷人最后一滴血的地方。”
我不想再谈论我的病情,就问吕夫蒙跟女画家怎么样了?吕夫蒙说:“我本来还在犹豫换不换女朋友,但是通过你这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,我想好了,就娶女画家当老婆了,找个踏踏实实的女人相爱一辈子,这就是他妈的幸福。”
我和吕夫蒙干了一杯啤酒,以示祝贺。突然间,我悲从中来,不停地跟吕夫蒙推杯换盏,我还告诉吕夫蒙我失恋了。吕夫蒙说:“你那是离婚,不是失恋。”
我纠正吕夫蒙:“离婚后,我又恋爱了。”
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