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淮深立在床边,微锁着浓眉,那沉沉的目光像是在细细地观察她。
过了半晌,江偌还在一声不吭地默默流着泪,像是打开的水龙头,关也关不住。
陆淮深开口,似威胁,又不似威胁,低沉浅缓,“差不多该得了。”
江偌忽然低低地啜泣了一声,陆淮深眉心一紧,伸手用指腹拂过她的面颊,指心顿时沾上了一股温热濡湿。
“你有什么资格哭?真伤心了还是妄想博取同情,嗯?”他低声问,垂眸凝视着她,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。
江偌似乎哭得越来越厉害,颇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,被子又挡住了鼻子,呼吸不通,看起来十分难受。
陆淮深伸手将被子往下拉了拉,将她整张脸露出来,几缕头发被眼泪和汗水的打湿,黏黏的贴在额头和脸侧。
陆淮深越是看她,心里越是忍不住一股躁气。
忽然俯身撑在她脸侧,将她的身子扳正,让她面向自己,脸色阴沉道:“刚才不是还挺横的,现在装什么可怜?”
这次回应他的,连啜泣声都没有。
陆淮深闭了闭眼,觉得自己跟她计较简直是有病,直起身子,瞥见她微抿的嘴唇,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她说的那句:我不想跟你讲话了。
她具体是什么样的语气,他当时没太注意,现在也记不大起来了,类似于受了欺负的小孩子,负气的要回家找妈。
江偌放在床头的手机打破安静,尖锐地响起来,陆淮深看了眼,挂断。
然而,如他所说,姐弟俩一个样,固执得可以,不死心地又打过来。
陆淮深接了,“是我。”
程啸听见陆淮深的声音,愣了愣,遽然怒道:“又是你!”
“对,怎么又是你?”陆淮深往门外走去,就着他的话反问。
“我姐呢?”程啸语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