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赵心源临别之言,又见那老头虽然焦躁,二目神光炯炯,不敢造次,仍然赔着笑脸分辩。那老头对着陶钧,越说越有气,后来简直破口大骂。
许钺看那老头,越觉非平常之人,便飞身上岸,先向那老头深施一礼道:“你老休要生气,这事实是敝友多事的不好。要说想偷你的船,那倒无此心。你老人家不嫌弃,剩酒残肴,请到舟中一叙,容我弟兄二人用酒赔罪,何如?”那老头闻言,忽然转怒为喜道:“你早说请我吃酒,不就没事了吗?”陶钧闻言,暗笑这老头骂了自己半天,原来是想诈酒吃的,这倒是讹酒的好法子。因见许钺那般恭敬,知出有因,自己便也不敢怠慢,忍着笑,双双揖客登舟。坐定之后,老头也不同二人寒暄,一路大吃大喝。陶、许二人也无法插言问那老头的姓名,只得殷勤劝酒敬菜。真是酒到杯干,爽快不过。那两个船家在旁看老头那份穷喝饿吃,气忿不过,趁那老头不留神,把小船上系的绳子悄悄解开。许钺明明看见,装作不知。等到船已顺水流出丈许,才故作失惊道:“船家,你们如何不经意,把老先生的船,让水给冲跑了?”两个船家答道:“这里江流本急,他老人家船上又无系船的东西,通共一条小绳,如何系得住?这大船去赶那小船,还是不好追,这可怎么办?好在他老人家正怪我们不该替他系住他的小船,想必他老人家必有法子叫那船回来的。”那老头闻船家之言,一手端着酒杯,回头笑了笑道:“你说的话很对,我是怕人偷,不怕它跑的。”陶钧心眼较实,不知许钺是试验老头的能耐,见小船顺水飘流,离大船已有七八丈远,忙叫:“船家快解缆,赶到江心,替老先生把船截回吧。”
船家未及答言,老头忙道:“且慢,不妨事的,我的船跑不了,我吃喝完,自会去追它的,诸位不必费心了。”许钺连忙接口道:“我知道老前辈有登萍渡水的绝技,倒正好借此瞻仰了。”陶钧这才会意,便也不开口,心中甚是怀疑:“这登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