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有眼无珠,虽看出仙姑有点来历,却不料会是孙儿师叔。又见年纪太轻,一直未敢十分信赖,千乞恕罪才好。”说罢,又要把先收船饭钱退还。沈-坚拒,答道:“老人家,不要如此。你的水上生涯何等清苦,我出身富家,身边金银带有不少。
此行入川,一到地头,便无用处,所余还要留赠贫苦。令孙是我同门师侄,理应相助。
本心还想事完修书,请令孙代我持往家中,请家父拨些田产,与你们从此安居,好使令孙早日入山修炼,免他两头挂念,致误前途。这点有限银子,退还则甚?”徐婆祖孙见她意诚,只得谢了。留下祥鹅陪侍,退了出去。一会,便备了几样酒菜,进来请用,全家殷勤。沈-愈不过意,决计明日寻到眇女,好歹也助他一臂之力,边吃边想,到时如何应付。吃完,祥鹅收去杯盘残肴。
沈-忽想起只顾说话,还未观赏湖中景物。凭窗一看,舟已行至中途,日朗天青,万顷澄碧,平波浩渺,极目苍茫。遥望大孤山,宛如一个极大青螺,背着一个古塔,横浮湖上。庐山诸峰,高插云际,烟岚杂沓,掩映明晦,令人有天外神山之思。暗忖:
“前生飞行绝迹,时复横绝辽海,远渡沧溟,尽管波澜壮阔,但是浊浪排空,天水相接,望去一片混茫,气势过于犷悍。哪有这等平波若镜,绿水悠悠,苍雯千里,上下同清,别有清旷怡适之趣。”正寻思间,忽见侧面驶来一个大木排。天日晴美,湖面宽大,湖中风帆片片,时有舟船往来,原不足奇。但当地是大水码头,江湘一带木排常有经过,湖口一带木行更多。这类木排,走起来往往成群结队,首尾衔结一连串,长达两三里。
似这样单排独游,已是少见;排的形式布置,又与常排不同:通体长只三丈,却有两丈宽广,当中一段稀落,立着一圈竹竿,上张布幔,旁设茶酒灶,幔中铺着锦茵文席。一个华服少年,同一中年胖和尚,隔着一张矮桌,正在举杯饮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