怜。遇到这样朝廷官府有什法想?”沈、姜二人一听,那么重大的木桨,老铁竟能运用,大为惊奇。盆子所说又极入情入理,越说越投机,天也快黑起来,老铁祖孙本定客人先吃,二人自然不肯,结果因要一人掌舵,不能同食,这才改为祖孙二人轮流陪客。
船家桑老铁性颇孤做,先对沈、姜二人神情落漠,无多言语,后见这两少年船客词色谦和,对人诚恳,不由生出好感,改了笑容,几杯酒一下肚,话便多了起来,所谈都是官贪吏酷、恶霸横行、豪绅大族倚仗财势、欺压善良,以致民不聊生、盗贼蜂起愤慨的话。后又谈到水路不靖,船客困在水中无路可逃,遇上水寇比在旱路遇见盗贼更难逃命。他这条船如非船形奇特,往来多年,两子在日相识人多,又从不肯载贵重客货,做那误己误人之事。一般水寇知道此船无什油水,便夺了去值不了多少钱,并还岔眼,外行也不会用。这班水寇都在沿江隐僻之区藏伏,少则五六人,至多四五十人做一伙,驾上几条小船往来打抢,不似洞庭君山那伙江洋大盗,水旱两路全部设有大寨。拿了船去无处存放,再被儿子生前那班好友知道还要仗义拔刀,惹出乱子,至少也是两败俱伤,想想大不值得,不肯下手。我祖孙二人因此才得吃这一碗说苦不苦、说甜不甜的粗茶淡饭,每次往来都是自家载物贩卖,够了全家老少三四人的衣食也不多求。好些同行均劝我靠着两个儿子的情面往来贩运,每月多走两次便可发一小财。其实他们不明白树大招风、财多引祸的道理,这等荒凉年间,能够温饱已是万幸。老河口往来的大小舟船连走川江的少说有好几千,能够终年无事、不往外码头避祸的能有几只?我们全靠没有贪心,刚刚够用,人家才不来看相,否则全船共只祖孙二人,一老一小,人家当真怕你不成?
沈、姜二人守定大师兄齐全所说,少年人走在外面多听少问,和气当先,遇事留心,不可放轻小节之言,对于老铁祖孙二人早已留心,只管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