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人在这儿肯定话在肚里憋得难受,你说么。善人就扔过一个蒲团让马勺坐,马勺不坐,靠在墙上,身上痒了可以蹭。善人就讲起来,说:陈发旺今年五十一岁了,是下河湾小学的校长,在他爷手里创办了下河湾小学,家里几代人都教书。马勺说:这我知道。善人说:家里吃商品粮的多,日子滋润吧。马勺说:人家当然是油掺面的日子。善人说:他有四个儿女,三男一女,你不知道吧,大儿子在公路改道后让车碰死了,二儿子十二岁上害病死了,老三是女的,老四是儿子,在洛镇中学读书。这老四因家境好,奢侈浮华,不守学生本分,没在学校住宿,住在镇旅馆的。文化大革命一开始,学校停课了,他大让他回家,他不回,整天跟着一些人游荡哩,他大怕他学坏,又怕有个三长两短,但他大又没办法。有一天,公社张干事把我接去说病,就住在旅馆,他很惊奇,像我这样穿得褴褛的庄稼人怎么住旅馆,公社干事用自行车还驮来驮去?问了旅馆人,知道我是被请去说病的,他认为太荒唐,现在已是科学时代,怎么还信这种鬼话?晚上,他假装来求道,暗中考查我的究竟,结果,反而被我感化过来,向我问起做儿子的道。我对他说,人无信不应,你在家中已失去信用,今后要守学生本分,住学生宿舍,不要再住旅馆,学校既然不开课了你在这儿,整天游荡怎么回事,早早回家,这样时间久了,准能立住命,你大也会看重你。这老四照我的话做了。陈发旺深感奇怪,问他怎么突然变了呢?他说了遇见我的经过,于是陈发旺来请我去他家讲了几次道。有一天,陈发旺问我做人的道,我说道有邪正,要是用正道做人,把人当真了,有成人必有成事;要是背道做人,纵有万贯家财,也有人亡财散的那一天。钱财越多,越不出好人,因为钱财属水,水多必淹人。他又问他怎么样呢?我说你家吃公家粮挣公家钱的人多,老天爷已经给你预备下败家的人了;老天爷收回去了两个,还有一个压轴的没长成哩。他说是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