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!”抬过来的真的是人不是狼,人并没有死,屁股被打穿了。
我离开了雄耳川,悄悄地,在半夜的子时。
护送我的是我的舅舅,他一直把我送出盆地二十里路,还在叮咛着不要害怕。被我打中的根保并未危及到生命,子弹是从左屁股蛋打进去,又从右屁股蛋穿出去,嵌进麦秸垛后的柿树身上,千幸万幸没有伤到骨头,只是把软组织打出个窟窿,流着血和翻开了白花花的肉。但这件事是太可怕了,昏迷了十多分钟而清醒过来的根保一边哭喊着疼痛,一边叫嚣他要告我。村子里的人全然不站在我的一边,给根保鼓劲,说我这是故意伤害,因为我一直在反对着打狼,怎么会突然拿枪来打狼呢?如果真如我的舅舅所说的十五只狼,那么十五只狼都死了,我为什么硬说是狼而开枪?是我的舅舅终于一口咬定根保是他误伤的,是他当时拿的枪,他太紧张了,还以为又出现了狼,他来私了。舅舅到底是怎么私了的,我一概不清楚。但舅舅用捣碎的篦篦芽草敷伤,这是猎人常用的办法,也是山地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偏方。舅舅对根保说,也是在对我说:没事的,半个月就好了。连烂头也在安慰根保:只要没打断你那东西,这有什么,躺上半个月,把陈年老瞌睡趁机也睡了!
谁也没有想到,我回到了我梦寐以求的雄耳川竟是这样仓惶而逃,更没有想到,与舅舅神话般的相遇又要神话般的离开了。
我拥抱了我的舅舅,舅舅并不习惯我的举动,他扳过我的脑袋,用手擦了我的眼泪。
“你几时还回来?”他说。
“我还能回来吗?”
“都是舅舅不好……你原谅你舅舅吧。”“其实都是我的错,”我说,“怪你什么呢,因为你是猎人,倒是我导致得一只狼都没有了。”“但你要回来的,”舅舅头垂下来,“我最后萎缩在炕上的时候,我给你带信,你是要回来看看我,行吗?”
“舅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