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。
“你那枪呢,你那枪呢?”
枪被人夺了过去,枪管口上被泥土糊住了。
“你不是放过了狼是什么,你是猎人,猎人能把枪这样当了拐仗吗?我们把狼撵到这里,明明看见你就站在狼面前,你让它们跑了,你还算猎人吗,你还是雄耳川人吗?!”我为舅舅点着了纸烟,但他没有擦脸上的唾沫珠子。
“证实了吧,他把我们出卖了,这些狼一定是他参与着从外边投放来的,他为了在州城里谋个一官半职,就让狼来害骚我们了!”一个老头就扑过来揪住了舅舅的衣领,问道:“是这样吗?你为什么不说话?我看着你长大的,指望着你保护咱这地方哩,你竟然会是这样?”他使劲地摇晃着舅舅,舅舅像是他手中的一棵小树苗子,树上的果子、叶子甚至枝条统统地脱落断裂了。老头希望的是舅舅辩解,反抗,但舅舅无声地任其摇晃,使老头突然地挥起了拳头打过来,可拳头马上要落在舅舅的脸上了,又停住,扑沓跪下去趴在外爷的坟头上拍打,叫道:“得茂哥,你瞧见了吧,这就是你的儿子,这就是咱雄耳川的猎人,他把咱列宗列祖的脸面丢尽了!”舅舅提枪低头往回走。
“傅山,你这王八蛋,八叔这么大岁数了,你扶也不扶他一把,你就走了?你要往哪里去,你有种就滚出雄耳川,我们就是被狼全吃光了,我们也不指望你了,你滚,滚得远远的!”舅舅并没有离开村子,他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家,跟着他的是我。
家门上的锁子已经锈了,舅舅手伸在门脑子上摸钥匙,没有摸到,咣地一枪托就砸在门栓上,门栓未能砸开而反弹得他后退了一步,他发了疯般地扑上去连续砸动,哐,哐,哐,声响巨大,腐朽的门扇就裂开,一片一片散了。这是没有院子的三间土屋,当庭一张板柜,柜盖上安置着一张照片,这应该是外爷的遗像了,遗像的两边都是七八个黑色的陶罐,蜘蛛网就将遗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