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不要走!致文,你陪我找爸爸去!我爸爸,我爸爸……”她挣扎着,所有的意识,又像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,她扯不出头绪。而那火焰又开始烧灼她,烧灼她,烧灼她,烧得她每一根神经都炙痛起来。“我爸爸呢?致文,我爸爸在那里?他……他是最好的爸爸,我……我要找他去!致文,我们找他去,找他去……”她忽然睁开眼睛,茫然回视:“爸爸!爸爸!”“初蕾,我在这儿!”她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,那熟悉的,父亲的声音!然后,有只手在抚摸自己,自己的额,自己的面颊,为什么父亲的声音哽塞而颤栗:“初蕾,原谅我!初蕾,原谅我!”父亲的声音又远去了,飘散了,火焰继续在淹没她,继续在吞噬她。她挣扎又挣扎,却挣扎不出那熊熊的大火,那岩浆从头顶对她扑过来,她哭喊着,求救着:
“不要烧我!不要淹我!不要!不要!哦,让那火焰熄灭吧!啊,不要烧我,不要,不要……”
有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,有人在给她注射。模糊中,她似乎听到母亲在哭泣,哭泣着问:
“她——会死吗?”“我不会——让她死。”是父亲的声音。
死?为什么在谈论死亡?她不要死,她还有好多事要做,她不要死!她要找致文,致文不适合出国,要告诉致文,要留他下来!要告诉致文,要告诉致文,要告诉致文……她的意识逐渐消失,思想逐渐涣散,听觉逐渐模糊。沉重,什么都是沉重的,沉重的头,沉重的身子,沉重的手脚,沉重的意识……她睡了。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她又浑浑噩噩的醒觉过来,听到一个好遥远好遥远的声音在说:
“烧退了。夏太太,别哭了,她会好起来!”
会好起来?原来,她病了。她想。
她挣扎着睁开眼睛,眼前是一片朦胧,所有的东西都是朦胧的:台灯、墙壁、母亲的脸……母亲的脸!母亲的脸像水雾里的影子,遥远,模糊,而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