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。”她那含笑的眸子里蒙上了泪雾:“你看到了。我坐在这儿打小幽灵,那些幽灵一个个过来咬我,它们就是这样……”她吸吸鼻子,想哭。“他们逼得我无路可走!我……从家里逃出来,你又在这儿围堵我,何苦?何苦?为什幺不饶了我?我说过,我错了!我向你认过错了,是不是?我这一生,再也不愿意见到你,你为什幺来?你为什幺要提醒我.我受过的侮辱和嘲笑?你为什幺……”她说不下去,晕眩征服了她,绝望、悲痛和耻辱征服了她,她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在说什幺。她的头俯了下去,她伏在桌面上,把面颊埋在臂弯里,开始低声的饮泣。无助的、压抑的饮泣。
她那啜泣声撕碎了他最后的面具,震痛了他的神经,他望着那单薄的耸动的肩头,那浓密披泻的黑发,……他咬紧牙关,站起身来,一语不发的脱下自己的上衣,披在她那颤抖着的肩头上。她倏然惊动,抬起头来,她把那上衣推落到地下,凄怨而恼怒的看着他。“不要惹我!”她低语。“走开!请你不要来惹我!让我还保留一点点自尊,行不行?”
他由心底而震颤。老天!他对她做过些什幺事?他已经毁掉她所有的自信、尊严、和恬静了。他俯下身去,拾起外衣,再披到她肩上,他在她身边低语了一句:
“你醉了,让我们离开这儿,好吗?”
“不好。”她伏回到桌面上去,轻语着:“不要惹我,在全世界,我最不要见到的就是你!我不要见你!我不要!我不要……”她的声音低弱了下去,意识在幻散,她开始反胃、想吐,脑中是许多小蜜蜂的俯冲爆炸声,轰轰轰,炸碎她所有的意识,她不能思想了。冠群夫妇走过来了,他们一直在远远看着。
晓芙注视飞帆,后者那憔悴痛楚而矛盾的眼神那幺熟悉,那幺似曾相识,那幺泄露了一切。她恍然了,记起第一次在这儿见到访竹的情形。晓芙弯下身去,看着访竹。
“她醉了,”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