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的外袍,披头散发地倚坐在榻上,打了个哈欠,声音里不掩疲惫和愤怒。
“三更半夜不睡觉,来这里做甚?臭小子,你可知道为了你,我一个月前马不停蹄地从北缰赶回来,还没歇口气呢,你那媳妇就急冲冲地赶着我给你治病,真是给你们做牛做马一样,人家牛马还能歇口气啃两口草呢,我却要累死累活,盯着你五天五夜……”
纪凛安静地听他唠叨,直到他唠叨得差不多时,才冷静地道:“谁让你老不修,越了辈份,娶了阿潋的姐姐!”
“啪”的一声,景王身边的案桌被他拍成两半。
纪凛见好就收,面上露出和煦文雅的微笑,“不过,还是要谢谢舅爷您了,以后有什么需要吩咐的,尽管开口。”
“叫姐夫!”景王冷声道,比起“舅爷”这称呼,他宁愿这狐狸一般的臭小子叫姐夫。
“姐夫。”纪凛从善如流,“你去北缰做什么?三叔可还好?”
景王瞥了他一眼,身体往后靠在大红色冰裂纹锦缎大迎枕上,声音变得低沉,“你三叔他挺好的,在北缰混得不错,偶尔还会跑出泾水城去搔扰北蛮的军队,日子过得十分滋润。”
“不只如此罢?”
“是啊,不只如此,你三叔从来都是个胆大妄为的,你祖母生他时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所以他才有这般大的狗胆,竟然策划着要谋杀北蛮的汗达王……”
纪凛神色平静,似乎并不意外。
景王的神色也是淡淡的,甚至并无丝毫的急色,仿佛北蛮王庭的那位汗达王于他而言,不过是个陌生人,而不是血缘上的亲舅舅。虽然曾经怨恨着大周皇室,但他毕竟是被大周养育长大,北蛮王庭于他而言,比陌生人都不如。
纪凛看了他一眼,不置可否。
突然想到了什么,景王又道:“对了,我从北缰南下时,在路上遇到一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