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道,“这些年折在本公子手上的人命不少,那都是他们自己先来送死,你待我好,我自也会待你好,至于你说我一身脂粉香……”
望着手里那只小小的空杯,他眼色里溢出抹得意之色,“你在意?”
将将问罢,就听夜澜不客气的笑了起来,那声音,何其欢快。
他闷声问,“你笑什么?”
不在意的话,她何以无端端提起这茬来?
夜澜自是笑他不禁一身都是孩子气,心眼还奇小无比。
“我虽常年呆在谷中,也晓得你们商人谈生意的地方多在风月场所,而你身边的女眷虽各个都有天仙之姿,武功却都不弱,说是伺候你,不如说在保护你,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?”
颜莫歌语塞。
夜澜还道,“我笑,是因为你方才只是耳根红,眼下脖子都红透了,唉……”
她幽幽一叹,全成了颜莫歌的不是。
小半个时辰过去,夜澜才算沐浴罢了。
起身擦拭,穿衣……她动作不慢不紧,却是丁点儿声响动静都能引人浮想联翩。
待她完全收拾好,走到颜莫歌的眼前,望住他那张局促尴尬过后,还被她调侃了一番的黑脸,又是乐和的一笑,再看看屋中唯一的床榻,道,“这会儿脸倒不红了,只这夜你睡得着么?”
……
这夜颜哥儿是取笑别人反被调戏,憋屈得没法说了。
为了同夜澜一较高下,他先她一步躺到了床榻上,以此证明自己的脸皮——不逊她!
夜了,两人并肩平躺,谁也不曾睡着,甚至连眼皮都未闭上,各自睁着眼,望着那黑漆漆的屋顶发呆。
这屋子造得并不严实,偶有夜风从门窗的缝隙里沁入,轻缓的流动在其中,轻易将本就不重的睡意吹拂了去。
夏蝉的鸣叫不绝,越夜越是大声,委实热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