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有点睡不着了。
其实他总是想起那个女孩,雪盲的时候看不见,抱成一团哭,说没有人喜欢她。
背脊骨瘦得跟小猫一样嶙峋,又可怜又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。
只是这种念想就是偶尔闪过,虽然印象深刻,但毕竟没有什么。
他还可怜过她,现在竟然要亲手害她家破人亡了。
要是她的父亲削官流放,甚至是下狱砍头,她那个小小的顾家又能撑得住吗?本来就没有母亲了,这下连父亲都没有了,还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呢。
陈彦允突然觉得有点心烦,说不清楚究竟是哪种心烦。他从书房出来,沿着夹道走到内院里,暮色四合,他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,停下来看着不远处黑黢黢的屋檐。
陪着他的小厮小声问:“三爷,是要去姨娘那里坐吗?”
陈三爷抬头一看,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羡鱼阁来。
刚刚夜起,羡鱼阁的烛光正亮着。他这两年修身养性,几个姨娘的面都没见着过。
也没什么好见的。
陈三爷一言不发,立刻又回了书房,叫了护卫:“让江严过来。”
江严刚让下人套了马,还没来得及出门,匆匆忙忙地朝宁辉堂赶来,头上全是汗:“三爷!您有什么吩咐?”
陈彦允却过了会儿才说:“顾德昭那边……你先别管,户部的人员调动我有安排。”
江严有点发愣,这话三爷大可让下人传给他。怎么急匆匆的召他过来亲自说,又说得没头没尾的。但要让他质疑陈三爷的话,他又不敢。只得拱手应是。
江严的迟疑已经能说明他的失误了。
可能真的是近日太累了。
陈彦允闭上眼,他觉得有点不对了。可怜一个人,这种感觉其实很危险,和好奇一样。但要是任由顾锦朝流离失所,他想起来好像更不舒服。他好像挺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