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享受。而每次补玉去撤盘子时,饭菜基本没动。她撒娇发牢骚地说他太不够意思,一餐一餐地饭菜给她剩下,这不是在骂她?他会说:他吃得不少了,换了别人的厨艺,他才不会吃那么多。
老周又是一个新模样:头发剃短了、胡子刮掉了,肚皮扁平了不少。他不说话看起来大致是正常人,一说话嘴角就往斜下方扯动,扯动得眼睛、鼻子都有点斜。你再细看,就发现从他鼓鼓的鼻梁、圆圆的鼻头分界,他的两半脸各干各的。补玉不忍心盯着这张已认识了十几年、一向含着一丝不雅温情的脸看。小中风尚未痊愈,老周就来给她暗中打羽毛扇了。她说等等再说吧,等冯焕开始进食,再继续那场有关宅基地的谈判,再来正经敲诈他。
周在鹏走起路来也有点滑稽,左脚迈出去,右脚先把脚尖往里一挪,再抬起,放下时成了外八字。一般人看不出这场病留的这点小尾巴,只有很关注他,很在意他的人才看得出。就象补玉这样关注和在意他的人。她断定那个年轻的英文老师早就投奔了另一个男性怀抱。
听了补玉对冯焕失恋经过的叙述,老周连说这事有点儿意思。一个一百六十斤重的彪形姑娘把风月老手冯瘫子给甩了。并且,这女孩还瞧不上他几十处房地产,他的十几处度假村,他那深而又深的钱包。看来她对人品是注重的,对自尊也是注重的,绝不肯成为冯焕那一大群窑姐儿中的一员。尽管是正得宠的一员。
彩彩消失了三天之后,冯焕成了另一个人:面颊苍白瘦削,目光辽远而充满伤痛。你跟他说半天话,他才认出你是谁,你的每一声笑都在他那里引起不解进而是极度的妒嫉:彩彩都没了,你怎么还笑得出?第四天早上,补玉端着托盘走进冯焕卧室的时候,闻到一股极其不悦人的气味。她看见冯焕躺在床上,眼睛朝着帐顶眨巴。彩彩走后,冯焕的起居是几个女村邻照料的。她们轮流值班,值夜班的那个就在卧室旁边的屋里熬着,闹钟一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