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该更好。我求他说,别“再好”了,再好他就要让日本人和汪伪政府不舒服了。
他安慰我,说他不必出面,手下有个叫阿立的中介人,帮他办所有会惹祸的事。
他要是再涨米价,连自家都要喝青菜汤了。我笑起来,告诉他我家顾妈天天诅咒的正是他这种人,有时我也跟她一块诅咒。他说我该诅咒希特勒。我说希特勒我当然不放过。
他站起来,跪在我对面,两只手掌托起我的脸颊说:May,做了这一笔,我保证不再做了。
我说:为什么?
他说:因为你不高兴。
我说:我没什么不高兴。我又不是什么天使。
他严肃起来,还有点烦恼,叫我闭嘴。他不许我拿自己胡扯。
原来他真以为世上有天使般的女孩子。把我当成天使般的女孩,太误会了,正如他在我心目中做理想一样,做他心目中的天使也受不了,要大气都不出,离人间烟火远远的。
至于我们两具风华正茂的身体,现在要收藏到衣服里。好事情是值得等待的。我们走下楼,穿着半干的衣服,外面风大雨大,老板娘朝我们投了一瞥知情人的目光。
我们点的菜上来了,老板娘低声跟彼得交谈了几句话,给我们送来两杯甜味德国葡萄酒。她请客。
老板娘用带德语口音的英文悄声说,今天有几个犹太人给抓起来了,抓得神不知鬼不觉,但显然是日本人干的。因为“终极解决方案”被他们捅到上海犹太人的最高宗教领袖的会议上去了。老板娘说完便忙到别处去了。
我问彼得,他估计日本人会怎样处置那几个犹太人。
彼得神不守舍地沉默着。
我拉了拉他的袖子:彼得?
他“嗯”了一声。
我说日本人会不会枪毙这几个犹太人?他说问题不在这儿,问题在于,这样一来,会不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