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一个女人问。
众人又笑了。在这种场合,大家一逗就乐了,笑话的点子层出不穷。
他们会对她施刑吗?她会不会够聪明,不打就招?董丹很后悔把她牵连进来。她过去的人生干净简单,又那么开心。假如她并不知道她的生命存在着什么样的空白,那她就无需去填补,她的满足就是真正的满足。
“你领导要是不写道歉信,就得给我摆一桌压惊酒。土匪冤枉了人也不会白冤枉,也得请客赔罪。”小梅说。
“在北京没这事儿。”有人道。
董丹推挤过人群,想在他们上车前,把他们挡下。便衣的车子停在一个被拆了的小铺后面,挡风玻璃在阴影里不时闪动一下,看起来十分险恶。
“喂,你上哪儿去了?”董丹向前一步,一把抓住小梅的肩膀问道。“我到处找你!”
小梅看他的表情,仿佛他也是刚刚围观的人之一。
“手拿开!”她说。他从她的眼睛里读出她的意思:“你怎么还跟着呢?”
“咱们回家吧。”他轻轻把她拉近身边。
“你是谁呀?”她嚷嚷道。她想说的是:“没看出来?我正在引开他们,掩护你?”她不再是那一个饶舌、爱抬杠的姑娘。她现在是一头小母虎,不顾自己未可知的下场,也要尽全力保护小公老虎。
“走吧。”董丹没放手。他希望她也能读懂他的意思:“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。”
便衣站在他俩中间,脸上毫无表情,一会儿转向他一会儿转向她,就像在看乒乓球赛。
“你是她家里人?”那警察问道。
“我是她爱人。”董丹说。
“她不认你呀。”便衣说。
“她在跟我闹别扭呢。我们在家里吵了一架。”
群众慢慢安静了下来,一张张聚精会神的脸都成了看乒乓球赛的观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