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丹一连五天都没出门,努力想把答应俩老头儿的文章写出来。努力了半天,毫无结果。一周过去了,他才想起来问小梅,那天鱼翅宴吃得怎样。她回答说,除了那道鱼眼之外,其他的她都喜欢。还有鱼眼这道菜?董丹问。对呀,一颗颗又大又白、黏黏的,好像老人生了白内障的眼珠子,小梅回答。小梅说她一看那鱼眼就跑到了厕所里,怕自己吐出来。她那时候已经想离开了,但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,又折回去,找到报到处柜台的工作人员。那女工作员凶巴巴的,穿着一件紧身的T恤衫,绷着一双奶子,乳头都顶了出来。小梅跟她要她的信封。
“她就那样瞪着我。我就说不是每个人都有个信封嘛?这么大的!”她用手比划。
“一般都这么大。”
于是女工作员从她脚边的一个大包里抽出一个信封。她不是把信封交给小梅,而是摔在桌子上。小梅把信封拿起来,交还给她,要她重来。女工作员说:你要信封我给你信封,你还想要什么?小梅说:我要你重新递给我一次。她跟女工作员说,把东西递给别人,跟摔在桌上是两回事。她要她这次好好做这个动作。女工作员没辄,只好再拿起信封交给她。小梅看都能看出来对方在用眼睛恶骂她。
“你不该跟她……”董丹听了很紧张。
“你跟我说,每个人都有一个信封。”
“拿了信封你就走了?”没有走。她打开信封之后发现里头装的是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,她又跟女工作员说,等等,里头少了东西。她把腰一挺,两手一插,说她知道里头还应该有别的,有非常重要的东西。
听到这里董丹都忘了喘气。
小梅说自己当时的态度并不恶劣,也没发脾气。她根本不想闹事,只是想要告诉那个拉着一张长脸、挺着乳头的女人:我知道来这儿的每一个人,都该领一份钱。接着,她就问身边围观记者中的一人,他是否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