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其美妙的感觉,一种通透的、把握住了一切的感觉。从那些用来的元气之中,他能把握住很多的东西,身下三丈的地方,一株‘兰心草’正在绽放出自己的花朵;身左两百丈外的悬崖上,一条小小的白鳞朱角蟒正在鬼头鬼脑的偷窥着一窝朱羽鹊;身后五十丈的另外一座石峰上,两只百灵雀正在争夺一颗小小的‘龙涎果’。
而最让厉风感觉得清楚的,是自己所坐的石峰下,那头浑身肥肉增长了五十几斤的小猫正趴在地上睡觉,似乎梦里有无数的鲜肉、母老虎等待着他,他的口水都流了一地了却没有半点的自觉。
一切都是这样的自然,一切都是这样的轻松,厉风的神念深藏在自己的身体内,但是心头却有一面明镜,丝毫不漏的反映出了外界的一切。就好像一个人在漆黑的房间内,却能够凭借自己敏锐的皮肤触觉,能够感应到风从哪一边吹来的一样。
是的,自然,一切自然,什么都是这么的自然。什么都不用多想,什么都不用多做,就这么静静的,静静的感悟外界以及自己体内所发生的一切。
‘道之为物,惟恍惟惚。惚兮恍兮,其中有象;恍兮惚兮,其中有物。窈兮冥兮,其中有精;其精甚真,其中有信。’
厉风的眼角突然挂上了两颗泪珠,他心头突然浮现出了这样的一副画面。那是他八九岁的时候吧,和阿竹两人好容易偷了一个馒头,躲在河滩边的草丛内吃了个干净,那种饥饿了四五天之后突然吃了饱的舒适感觉,让他和阿竹根本提不起精神多挪动一根手指头。天上繁星点点,物转星移,漆黑的天幕有着一种他那时候无法理解的恒久的神秘在里面。
白曰里沙滩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,此刻每一颗鹅卵石、每一颗沙子,都在慷慨的释放出自己的热量。躺在草窝中的厉风,有一种回到了娘胎中的温暖、舒适的感觉,那是一种飘飘渺渺、恍恍惚惚,什么都不想,却又想了无数事情的奇妙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