港一样,马刺甲城的帕维尔旅店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。周可成从葡萄牙人手里夺取这座城堡之后,在军火库、船坞、兵工厂、蓄水池、城墙和炮台上大费心血,却将帕维尔旅店丢在了脑后,依旧让其保持着蛀洞斑斑的楼梯板,发黄的四壁上保持着二十多年来烟熏的痕迹,漆成红褐色的大门,却没有门框,直接镶嵌在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墙里,门上是用钉子固定的铁条,只有一个可供开关的小门,而呈现在阿拉丁面前的就是一个这样一番景象。
作为一个奴隶商人,确切的说是前奴隶商人,穆罕穆德.优素福.阿拉丁正处于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之中,一个月前,他驾驶着自己的那条贩奴船从巴士拉出发,船上装载着二十个俊俏的白人女奴和四十个强壮的黑人男奴,准备前往亚丁,前者可以填充苏丹的后宫,而后者阉割之后正好看管苏丹的后宫或者成为忠诚的士兵,出售完奴隶后正好装满东方出产的白糖和生丝返回巴士拉出售。阿拉丁估算了一下,即便有百分之五十的损耗率,这一趟往返他也至少赚到百分之三百以上的利润。
但是这一次真主没有庇佑他,船刚刚离开巴士拉四天,底舱的奴隶就开始有人上吐下泻,这是痢疾的症状,他立刻下令将生病的奴隶丢进海里喂鲨鱼,但这并没有阻止情况的恶化,越来越多的奴隶开始发病,有的人甚至开始发热,昏迷。阿拉丁开始犹豫了,毕竟这六十个奴隶是他的全部资本,如果丢进海里就等于他一无所有了。但是船员们迫使他做出了选择:要么他主动把所有的奴隶丢进海里,要么把他和这些奴隶一起丢进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