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。
他几乎是一下子就从软榻上跳了起来,他忙得丢了那本被自己蹂、、躏的不成样子的书,一边忙不迭地飞快整理自己的仪容,一边又慌慌张张地去穿靴子,待到一切收拾干净了,他瞧着软榻上邹巴巴的那本书,又忙得把它塞到了垫子下头,这下总算踏实了,他这才屏住呼吸,对外头道:“进来。”
春芽推开门进来,这次手里没有拎着食盒,双手还背在身后,一步一步有些忸怩地挪进了书房来,她明显是梳洗更衣了,她换掉了那件半新不旧的绿裙子,现在穿着一件新簇簇的散花百褶裙,一头乌发挽了个堕马髻,上头别了一支银凤镂花簪,瞧着成色也是新的。
春芽一向素面朝天,对打扮不上心,这还是头一次对着镜子笨笨拙拙地梳发,梳了散,散了又梳,到了第四次才勉强梳好,她当时对着镜子,觉得还不错,可这时候,在穆南山的注视下,她却又忍不住心慌意乱起来。
这裙子是不是太花俏了?
这发髻是不是梳得有点儿太大了?她身架子小,怕是显得头重脚轻不协调吧?
簪子是不是太素净了?难看吗?
可是她舍不得买白玉簪啊,虽然盘了店铺有些钱,可是她还是舍不得大手大脚花钱,必定以后不开酒馆了,还得攒着钱给娘亲治病呢,光靠做厨娘的月俸,娘亲都不能吃上最好的药,而且,她不过是厨娘,成日跟锅碗瓢盆打交道,要是戴着个白玉簪还不得被人笑话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