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祥道:“当时天还没亮,宋管家放下东西就走了,说郡主白日舟车劳顿,不让我搅扰郡主好睡。”
穆南枝吸了吸鼻子:“他都送了什么过来?”
吉祥把整个食盒都递了过来,那食盒比寻常食盒要大出好些来,吉祥也是喘着粗气才提得动的。
“郡主你看,都在这里了。”
穆南枝忙得打开了那食盒,第一层是蜜饯和干果,第二层是各色糕点,第三层垫着一层薄褥,上头是红艳艳的荔枝、枇杷、葡萄,用碎冰镇着,第四层只有一封信。
穆南枝甫一打开那信笺,认出了鹿知山的笔迹,眼泪顿时就夺眶而出。
囡囡:
见字如晤。
兄执笔尚是子时三刻,囡囡展信乃何时?
囡囡此刻何在?可出城门?可至长亭?
囡囡自北狄入大荔已有十二年矣,客居他乡,伶仃孤苦,本应多受垂怜,但因南境不平,兄年少离京老大方回,实则无力照拂囡囡周全,每每念及于此,兄皆羞惭万分,囡囡却不以兄之过记恨于兄,囡囡胸襟可比山河。
囡囡此去,奔波千里,实是劳苦,沿途兄皆已打点妥帖,囡囡不必多思多虑,沿途风光,囡囡不可不看,燕山壮阔瑰丽、大漠落日斜阳、北地夏日草木葱茏、黄河九曲水接天……
望囡囡一路轻装一路欢喜。
兄在京师遥祝囡囡时时舒眉展眼。
另拜问皇姑安好。
兄永湛
……
“郡主,您……您怎么了?”吉祥见穆南枝眼泪黄豆粒似的噼里啪啦地往下掉,惊得都说不利索话了,“郡主,您别哭了,别哭了。”
穆南枝泪眼朦胧地盯着那封信,盯着上面一笔一划写得工工整整的字,一整颗心都充斥着酸涩。
……
“表哥,这画上的题注是你写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