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知山将手里的纸条给合上,转头朝门外看了看,又问杜衡道:“外头是要下雪了吗?”
杜衡忙含笑道:“瞧着今儿怕是下不来了,不过明天怕是有场大雪要下。”
“瑞雪兆丰年,真是个好兆头。”鹿知山盯着手心里的那两朵小小的水仙花,眉梢眼角都是笑颜色,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两朵水仙花压在了一本《闲情偶寄》里,那本书里头还有两朵红梅花,两朵君子兰。
被压得平平整整的花朵儿,定格在了每一个新年伊始。
鹿知山又打开了那张小纸条: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。
鹿知山将那纸条翻转过来,上面歪歪曲曲地画着一坛酒、一个红泥小火炉还有糟糟乱乱的雪花。
鹿知山盯着那副糟糕的花儿看了好一会儿,怎么看怎么想笑,他从前就知道那小孩儿不通诗书,不想这丹青手艺也这么让人瞠目,若不是他想象力丰富,简直看不懂那小孩儿究竟想表达什么。
看来这些时日让她在府上装病,那小孩儿是真的憋坏了。
鹿知山将纸条折上塞回福包里,对杜衡道:“杜衡,你这就让人去一趟京郊的西槐别院,打扫准备一下,明天我要去一趟。”
杜衡一怔:“将军在府上蛰伏了三年,这么冷不丁地出门,难道不怕引人注目吗?”
鹿知山抿了口茶,轻描淡写道:“既是父皇一心想借我的名头去压一压三皇子,我当然不能辜负了父皇的看重。”
“是,属下这就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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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盛十九年正月初二
宁郡王的马车缓缓驶离京师城门,城楼之上,巡防营统领马瑞林盯着渐行渐远地黢黑的郡王马车,面无表情。
副将感慨道:“听闻万岁爷除夕赐菜宁郡王府,这是总算想起来宁郡王了,宁郡王在府上憋屈了这么些年,总算敢出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