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十面埋伏中,应付着敌方、同僚、甚至枕畔人,战斗着无数股势力。
张世豪和祖宗的恩怨是非,我算是彻底逃不掉了,稀里糊涂的,钉在了这盘棋上。
我洗了把脸,让自己冷静下来 , 然后关掉水龙头,掸落衣襟沾染的水珠,将电话卡撅折排进下水道,扬长离去。
途经走廊拐角的107茶室,我听见里面提起东北虎,东三省这称呼,代指官场的老大,即祖宗的老子,我不由放缓脚步,木门敞开,茶车停在醒目的位置 , 侍者蹲地收拾着打碎的茶具,耳朵里塞着棉花 , 这是规矩,非礼勿听。
坐在西南方位的男人向对面静默的关彦庭说 , “千载难逢的良机 , 关首长三思。当年要不是他从中作梗,您何苦在基层雪藏三年?”
关彦庭神情淡漠饮着茶,垂下的眼眸一片沉寂,丝毫不为所动 , 男人又说,“但凡做官刚正不阿 , 业绩上功高震主的 , 哪个不被他压着?一年前纪检委下黑龙江视察,有两个被打压得太狠的科长 , 打算亲口检举,去反贪局的路上撞了街边的树 , 当场昏迷 , 明摆着刹车做了手脚。这是要让他们闭嘴啊。”
“仕途水深 , 正常。”
男人急不可待前倾 , “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, 各省官场大同小异,但咱们有机会为什么不反将一军呢。”
关彦庭拂了拂杯内碧绿的茶水 , 不慌不忙提醒,“隔墙有耳。”
男人微愣 , 我也一愣,他甚至没回头 , 就察觉到有人,我在男人之前迅速做出反应,转身窝藏在墙根,摒住呼吸。
男人扒头探脑 , 走廊很空,连人影都没有,他不解问是隔壁吗?关彦庭轻笑了声,“是我看错了,灯晃的,你接着讲。”
我紧绷的神经松了松,服务生推着车出来,他反转关门时,我一鼓作气逃离了那一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