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省去那般恶毒 , 无情。
压抑了一年的负罪感,此刻如释重负。
何必蹉跎她的大好年华。
他心里揣着旁人,身边困住她,对她太不公平。
他脱下毛衣 , 铺开毛毯,躺在床上 , 打量着头顶垂下的流苏,她在他屋内绑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,都是女人喜欢的 , 花花绿绿闹眼睛,他几度要扯下来扔掉 , 她不依不饶,叉腰说你非要搞得夕阳西下似的,分明还年轻得很,怎么就不能花里胡哨了?
他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 , 索性不弄了 , 随她折腾。
而后她变本加厉,嘱托朋友送来许多壁画,装饰着光秃秃的四壁,他屋子愈发漂亮,她那里还是一片荒芜。
难得有了好东西,她总舍不得自己用,非要塞给他,还嘴硬说我又不喜欢。
如今天花乱坠的,看习惯了 , 也挺顺眼。
总比冷冷清清好。
他摸了摸枕畔,拿起一张相片。
他没日没夜的看,边缘都磨掉了色。
在这抬起头没有远方,只有端端正正的四角天空下,陈旧泛黄。
一腔相思落地生根,宛如密密麻麻的虅蔓,缠绕得又紧又狠,刀割不断,剑刺不穿,火烧不化,风刮不干。纵然勒得五脏六腑都疼 , 也是他的命,是他余生唯一可做的事。
长长的思念 , 便是风筝的模样。
清明节时,何笙嘟囔要去山上采花踏青 , 乔苍没有拦 , 她甩掉了保镖和司机,偷偷摸摸一个人跑去了长安陵园。
那座常年凄冷,此时却格外喧闹的矮坡 , 漫山遍野的花,她寻了一条偏僻至极的路 , 躲过那些扫墓的人 , 绕远登了半山腰。
她把盒子丢在地上,盘腿而坐 , 一边揉捏脚踝一边朝近处伫立的墓碑抱怨 , “都怪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