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狂奔下绣楼,像是有感应,有知觉,被什么气息吸引着,冲向梧桐树后更深露重的花坛,湮没在狭笮的羊肠 小路,潮湿霎气中的墙壁,榕于朦胧月色,倾斜投射下一道欣长挺拔的人影,他指尖夹着一根烟,忽明忽暗的烛火 点亮他冷峻的眉哏。
我为那道轮廓发疯,停了呼吸,停了心跳,停了眨眼。
像僵滞的木偶,连迈出一步的力气都没有。
容深就爱这样的黑色,爱这样拿烟的姿势。
我朝他奔跑而去,像一片秋风里摇摇欲坠的叶子,我知道我的归处,知道属于我的根,知道我终将调落。
我扑进他怀里,他在被我抱住的前一秒,迅速抽离了那只拿烟的手,狭长的烟灰擦着他手腕折断,烫了他,而 没有烫到我。
他那条长臂停顿在半空,不由弯曲僵硬,他没有想到我会这样,失神在我散发出沐浴露幽香的身体里。
我脸孔深埋他衣领,贪婪嗅着连我都快要忘记,他到底是什么味道。
过了多久。
—年多而已。
我好像熬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。
不论我有多爱乔苍,甚至控制不住幻想以后,我终究是彷徨的,孤独的,面具铠甲之下,我脆弱得还不及一滩 水。
我经历了最残忍的失去,最无可挽回的离别,最暴戾狠毒的暗算,我竖起一身刺,扎别人,也扎自己。
在风月中困顿,被诱惑着又抗拒着,我很怕盛进我心里的人都会很快消失或者结束。
“是梦吗。”
他不回应,我死死抱紧他,生怕他会忽然离去,我耳朵贴在他心口,他是如此难以触摸。
“如果是梦,我永生永世都不要清酲,我想死在梦里◊”
他烟从指尖脱离,掉在潮湿的泥土,很快煩灭,溢出一丝难闻的烧焦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