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首《醉春风》,陶景然的嗓子微微有些沙哑,这曲儿唱起来别有一番韵味:“试与更番纵,全没些儿缝。这回风味成颠狂,动动动……”
“难道真不是他?不然,他在不知会被人盯上,不知会有人来他房间一探究竟的前提下,会能提前做出如此滴水不漏的设置,这个人的心思之缜密,也未免太可怕了!”杨瀚默默地想着,一时也有些迷惘了。
杨瀚睡得很晚,所以早上起得也晚。他是被一阵争吵声给闹醒的。吵闹声就在他的舱室外响着,杨瀚不耐烦地穿起衣服,走过去一拉舱门,就见好多人正围着船老大,拥堵在他门口,在那儿理论着什么。
其中一个大汉揪着船老大的衣领,怒道:“来来来,大家都来评评这个理儿。”
船老大身材墩实,比他足足矮了两步,下盘低,倒是在船上立得稳当,此时也不还手,只是把一双绿豆眼乜着船客揪着自己衣领的手,哼哼地道:“你放手!”
那大汉声如洪钟,大声嚷嚷道:“大家都是你船上的客人,你身为船主,岂能厚此薄彼?就是他上舱的客人付的船钱多,他住得宽敞,吃得丰盛也就罢了,为何连热水我等也只提供一壶,他上舱的客人就有大桶大桶的热水用来沐浴?”
这话一说,旁边的客人登时聒噪起来,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,人皆此心,一听之下,谁也不平衡。不但下层的客人们鼓噪,上层扶栏冲着下边看热闹的客人中登时也有人不悦了。
那位松江布商大怒道:“什么什么?上舱提供成桶的热水?是谁?为何我这舱中昨晚只给了一壶热水,我连清洁……咳咳!都只能草草了事,凭什么别人就可以有大桶的热水洗澡,船老大,你说清楚。”
船老大终于怒了,一把挣开那大汉的手,大声道:“我这船上,晚间只供一舱客人热水一壶,你沏茶也好,烫脚也罢,都由得你,其他一概不管的,何曾给人供过大桶的热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