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此沉默。最后他走过来,摘下耳机,递给我对我说,你要不要?听听看。
然后我笑了,我说你跟我下来。其实我叫他下楼也没做什么,只是给他看了我整整一抽屉的cd,然后他笑了。嘴角有好看的酒窝像个长不大的孩子。
从那天之后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。形影不离。
我不是个阴郁的孩子,我在谨慎的家庭和精致的物质中成长,外表干净,成绩优秀。我妈妈收集了我所有的奖状和证书,一张一张看要看好半天。
可是我内心依然有绝望,只是连我自己都说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,我只有在耳朵里充满暴烈的音乐和痛苦的呐喊,在看到一幅扭曲的油画,在陌生的路上看到一张陌生却隐忍着痛苦的面容,在满是霓虹的街上一直晃荡却找不到方向,在拿起电话却不知道该打给谁最终轻轻地放下的时候,我才会看见那些隐藏在内心的黑色从胸膛中汹涌着穿行而出,在我的眼前徜徉成一条黑色的河——哗啦啦,哗啦啦,绝望地向前跑。
颜叙告诉我说他原来住在城市边缘的一个9平方米大的屋子里,也是一座木质阁楼的第三层。他说他对木质阁楼的顶层有着很深的依恋。因为可以找到一扇天窗,打开来,望见星斗。我记得在一部日本的电影中,有个边缘的少年,他住在阴暗的阁楼上,每天抱着吉他,一整夜一整夜拨着同一个和弦,在电影结束的时候,是一场樱花惨烈的凋零,撄花树下,是那个等了他一整夜的女孩子,那个少年不敢下去,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。然后是那个女孩一瘸一拐地离开。因为站了一整夜,脚已经麻了,然后影片仓皇地结束,像是我们的成长,不知所措。影片的最后一句台词是那个女孩抬起头对着那扇窗说的,她说:天亮的时候请你打开窗,对我说晚安。因为我要走了,我真的要走了。
颜叙在那个房子里总是整夜整夜地放着音乐,声响震得天花板上掉下细小的灰尘,他在里面总是大声地怒吼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