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礼：“国巫大人，星官大人。”

这一院子的孩子们都伏身叩拜，就显得那反应慢半拍的孩子格外显眼。角落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还痴痴望着星空，着迷了一般，等所有人都拜下去了，才后知后觉地慌忙俯下身子。

国巫没有在意，他先是问了另一个孩子：“你方才看到了什么？”

那孩子憨厚老实，支支吾吾回答：“星星……”

“还有呢？”

“还有……月亮。”

国巫轻笑一声，问了另一个孩子：“你呢？”

那孩子显得机灵些，答道：“我看到了娘亲。娘亲说，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。我想她时，就抬头看一看。”

国巫微笑，最后走到角落里的孩子面前，温声问：“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那幼童生得玉雪可爱，但司天监挑选苗子第一个要看的就是容貌。那孩子并不是院子里最好看的，一双眼睛却是灿若星辰，灵气逼人。

那孩子怔怔答：“天地玄黄，宇宙洪荒。日月盈昃，辰宿列张。”

云暮忍不住惊叹。这批孩子都是刚进来的，还没有进行任何教导，这孩子能够给出如此回答，已是不同凡响。

他忍不住问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孩童怯怯低下头：“大人说进了司天监就要忘记俗名，我还没有得到赐名。”

司天监的孩子要么是贫苦人家送进来谋求出路的，要么是名门望族送进来提高身份的。这孩子皮肤白皙细腻，显然出身富贵人家，但性格羞怯敏感，似家中不得宠的庶子。

云暮翻了翻花名册，不由挑眉：“是长公主驸马的庶子，原名穆桉……”

“既入我司天监，提这些作甚？”国巫拉起孩童的手，“你很合我眼缘。我叫云深，你就随了我叫云浅，做我的关门弟子，如何？”

云暮咂舌。成了云深的关门弟子，那可真是一步登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