件事情你们都不知道——他只和我一个人说过。他真的太不容易了,那时候——”小叔有些紧张环顾四周,像是要确信大妈不会从他身后突然冒出来。
“那是1981年春节,我那时候才上初中,西决还在二嫂肚子里——”小叔也许是觉得现在没有保守秘密的必要了,“我记得那天,他喝醉了——他就和我说,和我说——当时大嫂为了能够调回龙城来,和他们厂里的一个头儿——你明白我的意思吧?他还说,他说东霓很可能——反正你知道这个意思的,说着,他就哭了,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——我当时吓傻了,他一个劲儿的要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——我,不过我撑到了今天才说也算对的起他了——”
“天哪——”陈嫣倒吸了一口冷气,很明显,兴奋过度。
三婶同情的看着小叔:“你不会是真的一位,只有你知道这件事吧——”
这下轮到小叔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我们都知道。”三婶宽容的微笑,“我知道,南音她爸爸知道,西决爸爸妈妈在的时候也都知道,这种事情总是这样的,不知道怎么搞的,大家全都知道,可能不知道的人,也就是这几个孩子,过去的事情不再提了,大家都吃够了苦。东霓一直跟着我们长大,从小就吃我做的菜,上小学的时候跟同学打架,我当时怀着南音,挺着大肚子去学校见老师,她考砸了的卷子都是我签字,穿耳洞感染了是我带着她去医院,她第一次出远门去新加坡,也是我给她收拾行李——你说,东霓她还能去做谁家的孩子?…”
客厅里出现了一片短暂的安静,耳边只听见麻将忽远忽近的那种“哗啦啦”的声音。
郑南音从厨房里探出了脑袋,冲我摆手:“哥,你过来,过来。”
三婶立刻跟大家递了个眼色,于是陈嫣马上转变了话题,开始和三婶讨论丧席上派谁去收礼金。
厨房里,南音羞涩的掀开了锅盖:“你看,这要怎么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