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只巨大的登山背包寂静地张着大嘴,等着他不紧不慢地把所有的东西丢进去,喂饱它。
我想要走上去帮他叠衣服,但是我不敢。
墙壁真凉,可是如果我不把整个后背都顶在上面,我不知道该把这个沉默寡言的身体放在哪里。我只能这样,静静地注视着他,看着他转过身来开我身边的柜子,眼光视而不见地从我的身上扫过去,就好像我只不过是那白墙的一部分。就这样吧,我在心里轻轻地叹息,由着你。壁柜的半扇滑动的门撞到了我的手臂,再也推不动。但是我不会让开的,我要看他怎么办。果然如我所料,他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,把那推不动的门再推同原位。柜子里的东西他也不拿了,他开始转身打开抽屉,去收拾一些别的东西。
“西决,”我说话的声音就像一缕摇摇晃晃、马上就要熄灭的烛火,“你可不可以,不要这么对我?”
他的身体略微挺直了一下,僵在我眼前,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间,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打开了另一只小一些的旅行袋,拉链钝重的声音把我和他之间的空气一下子就撕成了两半。但是我不会再像那天一样落荒而逃了。我不会走,我就在这儿,我豁出去了,你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在这里看着你,你要睡觉的时候我也在这里看着你,有种你就真的若无其事地上床去,然后把我和你满屋的灯光一起关在黑暗里——真是那样的话,我也奉陪到底,我和所有的家具一起等着窗外的曙色,我倒想看看,你能不能睡着。
就像你熟知我敲门的声音那样,我也熟知你装睡时候的呼吸声——没办法,我和你太熟了.熟到连仇恨都是拖泥带水,泛不出来寒光的。
良久,他终于说:“你回去吧,很晚了。”
这时候南音进来了,抱着一大堆吃的东西,手忙脚乱地说:“妈妈要你带上你就带上嘛,你到了那边以后说不定又没电视看,又不能上网,你每天晚上做什么啊?还不如多吃点儿东西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