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吃得很吵。我发现我现在其实已经不大习惯嘈杂的饭局。周雷不停地敬人家酒,把气氛越搞越嘈杂。她微笑着,欣赏着周雷尽兴的模样。她依然安静。她现在或者变成了一个真正风平浪静的女人。我猜,她会是一个最好的妻子和母亲,虽然她不会做饭也讨厌打扫房间。但是我似乎看得到这样的一个画面:周雷在某天晚上,某个饭局,会有某场艳遇,偶尔而已。回到家他会心怀鬼胎地抱紧她,说“我爱你”,而她,装作没有发现他的拥抱因为歉疚而增加的几分微妙的力度,温柔地回应他,用温暖的手掌替他盖住他背上那个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口红印。我知道天杨就会是这样一个女人。
周雷终于敬到了我跟前,“江东,干了吧。”这家伙不仅声音没变,就连表情也没变。
“别捉弄我。”我笑了,“我知道你有量。”
“江东。”周雷的“女同桌”戏谑地说,“谁都可以不干,就是你不行!”
“没错江东!今儿你不干可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!”他们一块起哄,好多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了。
“你听见群众的呼声没有?”周雷得意地笑了。
我干了的时候,在杯沿上撞上了她的眼睛。
杯盘狼藉的时候他们开始聊天。聊的无非是那时候的事儿,居然又有人提起了方可寒。“人家可寒姐,”一个男生说,“才不像你我呢,人家小小年纪就什么都看开了!”“你是不是也想卖去?”吴莉坏笑着打趣他。“怎么了?”那男生说,“做人就要彻底一点儿!没本事像人家张宇良一样拿全额奖学金去美国,就像可寒姐一样放下架子捞钱才是正经——”
我这人天生对混浊空气过敏。呆不了一会儿,就悄悄站起来找地方透气去了。
我们的包间在最顶层,走廊中通往天台的门居然开着。好运气,我的心情不由得愉快起来。
原来已经有人比我先到了。她靠在栏杆上,什么都不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