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老板说他马上就会把它盘出去。对我们倒是件好事,那里足够安静,我们要一壶柠檬茶就能坐上三四个小时,那里的情侣桌刚好放得下我们俩的一堆书本。老板每次都鼓励我们,“再加把劲儿,考上大学以后你们就自由了,到时候你们俩就可以随便谈恋爱,谁也管不着。”江东就笑,“老板,什么事儿一旦合理合法就没意思了。”
在岁月一样的安静中,我吃力地和我的立体几何谈判。耳边传来他的书页翻动的声音,于是就知道他在那里。于是伸出手,就够得到他的手指。于是他轻轻地握住它们,咬一口,于是我嘲笑他比琼瑶的男主角还酸。夜幕降临,店里的顾客还是疏疏落落的,我们去买两个蛋糕,两杯咖啡——不是我说,这老板虽然善良,可这咖啡——难怪他生意不好,有时候老板一高兴就送我们一个水果拼盘,他说反正水果总放着也会烂。外面一条街,全是灯光。灯光在我们的眼睛里斑斓着,外面汹涌着的都是闲杂人等。夜晚正是我们的同龄人们想到未来会觉得迷惘的时刻,我不迷惘,我的未来就在我对面,除了他我对谁都没兴趣,我们中间是一个缤纷绚烂的果盘,他做出一副坏坏的样子咬我的手指,还以为自己是《欲望号街车》里的马龙·白兰度,不知道嘴角上沾了一抹露怯的奶油。
有天晚上店里终于来了两个顾客,是对母女,确切地说,是我们英语老师和她女儿。英语老师站在玻璃后面的街道上目瞪口呆,我们俩只好回望过去,像嵌在玻璃里面的两个门神。老师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进来,她女儿雀跃着去挑蛋糕,我发愣的时候江东一个箭步迎上去,“崔老师,您来得真巧。这儿有个阅读理解特别难,我都看了一下午了,您能给我讲讲吗?”
当然能。于是观众们看到的是一幅背景音乐为《秋日私语》的园丁育苗图,灯光很小资——尽管那时候还不流行这个词儿,老师声音也柔和,简直像在拍mtv。我在旁边跟柜台里的老板眼神交流一下,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