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说:“只要你一抱我,我就觉得什么都可以算了。我怎么这么倒霉,每次都得沦陷。”那表情简直比窦娥还冤。
也有和平。比方说那间被我们当成图书馆用的蛋糕店。我们就像两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,在那里同舟共济举案齐眉。看书的时候我轻轻抓住她的小手,知道她还在那儿,她细声细气地给我讲那些琐碎的英语语法,两条麻花辫像有生命似的温顺地垂在脑前。那时候我就知道,虽然有时候她把我气得头晕,但我们毕竟,依然,相濡以沫。
五月初,最后一场沙尘暴刮过。天空呈现一种少有的,简单的蓝色。
他拉着我的手,我们走过喧闹的街道,星期天的早市还没散,我们就在一股蔬菜的清香里向熟悉的方向走去。我的脸上还残留着自来水冲刷后的清凉。他揽住我的肩膀,把脸往我的脖子旁凑,说:“是花香吧?”弄得我很痒。
其实那是青草香。是kenzo的夏季新款。父亲快递来的十八岁生日礼物。父亲说这个香味很配我的校服。
昨天傍晚我很正式地对江东说:“我的生日,你就把你送给我当礼物吧。我已经是大人了。”然后我们痴缠着接吻,他褪去我所有的衣服时,脸居然红了。在一个关键的时刻他以一个悠长的吻收场,他说:“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礼物。”
那间蛋糕店大门紧锁。我刚想说“是我们来早了”的时候看到了墙壁上粉刷的“停业”二字。还能看见没摆好的座椅和没卖完的蛋糕呢。江东说:“我觉得这‘停业’两个字是老板专门写给咱俩的。”我想也是,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,我们的最后一个安全的堡垒没有了。
中午的时候他带我去他们家,门铃一响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然后他对门里面那个女人说:“妈,这就是天杨。”
我忘了我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。总之我表现得很糟糕。我没有太多去别人家做客的经验。我不知道自己该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