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,随风直到夜郎西。这已经不是理睬了,他们之间有如此深刻的感情和关系。月亮你好势力呵,十六岁的我托着腮帮痴痴地想,你不会像对待李白那样对待我的,我没有盖世才华,也没有一泻千里的灵气。我只是一个邪恶的,愚蠢的姑娘。为了自己的欲望,用残忍的暴力伤害别人,被警察用手铐铐在暖气片上就像在铐一头发了疯的牲口,被同学们鄙视地参观,被一个认都不认识的人强暴。在那间沉闷的地下室里,他用一块那么肮脏的,别人用来擦自行车的抹布塞住我的嘴。我好疼,真的好疼啊。可是我最终闭上了眼睛不再反抗了,那是因为我还以为他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。
我坐了起来,我不愿意再回忆下去了。
我穿上我的球鞋,走到了狭窄的过道里。过道很暗,闪着三三两两零落的灯光。几个睡不着的人就着这灯光喝茶,聊天,打扑克。像飞蛾一样,在强大的黑夜里势单力薄。孟森严也坐在走廊上,我穿越了几张床走向他。沿途,我经过的所有供人爬上爬下的梯子让我觉得又回到了当年,我再一次地在铁栏杆的背景下面注视着一个男人。
孟森严的膝盖上,居然摊着我的书,就是小龙女在火车站买的那本。
他对我点了点头,他说:“我在火车上很少能睡着。”
我有些不好意思,我说:“看得出来你是太无聊了。连我的书都能看下去三分之一。”
他微笑了,他说:“小龙女早就跟我说过,你是一个说话特别幽默的人。”
我迟疑了一下,然后说:“真不好意思。这本书,我写得不好。”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对一个“读者”承认我写得不好。
“没关系。”他坦然得可以,“跟你说实话。我根本看不出来谁写得好,谁写得不好,哪怕是世界名著。”
我笑了:“这我就放心了。”
他配合我:“尽管放心。”然后他又说:“小龙女是真的特别看重你,她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