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牡丹芍药,盛开时如绛纱笼玉,得名绛纱馆。有时候兄弟俩小酌晚了或醉了,徐克绍便歇在这里。
“六爷来了!”说话间馆边的婆子已经迎了上来,“大爷早。夫人和俞姑娘在这收拾屋子呢。”
“哦?”徐邦瑞笑了笑,“去准备东西,六爷要沐浴更衣。”
兄弟俩进了院中,秋霜正重,花枝上似积了层白雪,碎石子墁出的羊肠道旁苍苔点点,好在晨曦渐起,金色秋光透过枝干照进来,渐渐融化了霜露。
“姐姐,你看这个颜色怎么样?”是丹珣的声音。
“不错啊,”温和的回答自然是俞夫人,“不过,六弟除了飞鱼服,平日大多是青藻花锦、瑞草锦这样细淡的花样,这个颜色有些重了吧?”
徐克绍怔了怔,布置客房、考虑我衣裳的颜色?这绛纱馆又不是我专用的!
徐邦瑞忙重重咳嗽两下,扬声道:“夫人!”
屋内的说话声停住,垂地的湘帘悄悄拉开了一条缝,徐克绍清晰地感觉到四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,不由得脊背僵硬,下意识地侧转了身体。
丹珣,是大嫂的小妹妹,就像自己家的妹妹!从大车里找到她的那一刻起,这个小女孩时不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,却没有特别在意过。此刻秋日的晨风中霜浓露重,徐克绍多年来第一次觉得,也许,并不那么简单?
“大哥,我还是回去吧。”徐克绍匆忙说了句话就想转身离开。
“六弟!”俞夫人的笑语已经到了面前,“六弟这是一夜没睡?赶紧沐浴歇息吧!”
“是啊,六哥,”丹珣仰首望着徐克绍,面颊红红的,带着少女的羞涩,“昨天没事吧?”
徐克绍在众多关切的目光中瞬时有些手足无措,那个睡在一车聘礼绫罗绸缎中的小女孩,什么时候长大了?
“让克绍歇歇,先别问那么多。”徐邦瑞含笑解围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