祺笑道,“这么多假山、曲桥,好精巧呐。”
“这个愚园因为在城中,地方有限,所以不得不巧于因借,就是借景。堆山理水,假山与房屋相对、屡屡更换,如诗之绝句、词之小令,靠不尽之意引弦外之音。”徐克绍笑着解释,“曲直自如之外,各种花、树、云、水、风,都借入景中,就不显局促了。”
昌祺似懂非懂地想了想道:“真的!虽然比黔国府小很多,但到处弯弯曲曲的,不觉得特别小呢。”
“和江南人的弯弯绕一样!”沐朝弼语带抱怨,“这个水上的九曲桥,走了好一会儿了,其实就一个小池塘,硬弄出这么远的路!”
“曲桥讲究所谓顾盼有景、信步有趣。”徐克绍指了指前方,“每转一曲,看到的花木山石都不相同,可下了不少功夫呢!当年三叔在时,常自得地说是‘佳木修竹寸寸得宜,萱草片石楚楚有致’,这些草木石头都花了大价钱的。”
“若在云南,老夫肯定宁可造个直通通的桥,几步跨过去。”沐朝弼摇了摇头,“江南的精巧,总归中看不中用。”
“爹爹!”昌祺笑道,“六哥哥好意介绍给你听,你又胡乱批评!”
徐克绍忙道:“沐伯伯说的是。本朝承平日久,南都奢靡渐盛,确实不好。”
昌祺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,带路的婆子笑道:“禀六爷!男席是在这边波光榭,该转弯。女眷要往前面延青阁去,沐姑娘需得上岸。”
徐克绍怔了怔:“今儿是特意分了屋子的?”
“夫人说今天好日子贵客盈门,怕坐不下,”婆子解释道,“就选了两处宽敞的地儿,各摆了三四席。”
“爹爹!那我上那边去了?”昌祺拉着父亲的手问道,“六哥哥陪着你,”望了眼父亲身后,“还有这位巴大叔一起,可以吧?”
“去吧!爹爹没事,就吃吃喝喝嘛!”沐朝弼拍了拍女儿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