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徐家哥哥的兄长吗?”昌褀刨根问底。
“是。他们同一个太祖父,就是第六代魏国公徐俌。”
沐朝弼话音未落,果然女声哭喊道:“六爷!六爷来得正好!你给评评理!大爷不能这么欺负人呐!”叫六爷,自然是魏国公门中堂兄弟们一起排的。
徐克绍似乎轻声安慰了几句,朱门前的妇人却叫得愈发响亮:“六爷!难道我不晓得有话好好商量?难道我想这么抛头露面惹人笑话?人要脸树要皮,老爷在的时候,我可曾出过大门一步?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呀!”貂鼠斗篷和同色风领随着语声在雪中簌簌颤动,就像一只冬日里探头寻食的松鼠。
昌褀远远望着,被妇人的活灵活现逗得咯咯笑起来,笑声清脆,思姨娘连忙捂住了女儿的嘴巴。徐克绍扫了马车一眼,神色更是尴尬,转身走到角门,向门口的家丁低低吩咐。家丁为难地挠了挠头,终于颔首,一个小厮快步奔进府内去了。
妇人似乎松了口气,自袖中取出帕子拭泪,一边向徐克绍诉苦:“六爷!你真是个好心肠!大爷但凡有你一半,我也不会上门来闹。实在是见不着面、说不上话!每月的例银总要打发丫头催几次才领得到,其他吃的用的一应全无呀!前儿风大,集韵轩的屋檐塌了一角,总得要修啊!我让汪升过来请示了大爷几次,都无人理睬呀!还有这就要到年下了,庄子上送租的、缴贡的来了多少发,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的,一根稻草也没摊上呐……”
徐克绍表情僵硬,听着妇人在耳边唠里唠叨,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家常小事,她偏生说得又急又快,满面伤心无奈,不愧是当年群芳萃昆曲班中的第一当家花旦,大伯当年怎么就挑了这么个人在身边?徐克绍唯唯诺诺地敷衍着,眼角瞥着角门,好容易蓝色身影一闪,连忙欢喜叫道:“大哥!”
身姿挺拔的一个青年,随意穿着半旧的宝蓝色青藻花锦家常袍子,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