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手包搁在腿上,“在中国,孤独症儿童基本完全是父母——或者说是母亲的事情,因此,当孩子有了孤独症后,轻易的让一个家庭陷入绝望的边缘。”
肖萌轻轻问:“是吗?”
路一纯回头看了看小楼:“你猜猜看,这栋楼里这些小朋友的父母,有多少是离异的?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“百分之三十。据我的统计,孩子患有孤独症后,父母超过三分之一会离异,孩子基本都是妈妈带。如果你能在这里等到下午五点半放学,你就会发现来接孩子的大都是孩子的母亲或外公外婆。”
触目惊心的数字让肖萌短暂失言,她一直在学校里,感受最大的性别歧视就是人们总说“女生学不好数学”“学不好计算机”,对残酷社会的认识远远不够。
“这个社会对女性太不友好了。”肖萌由衷道,“路阿姨,这些年你真的很辛苦了。”
“相对而言,我算是比较幸运的那种,路之航的爸爸很负责,可能是我见过最负责的父亲。你知道,直到现在,他依然坚持给我抚养费——”路一纯说到这里,摇头笑了起来,“所以回国后看到这些有孤独症孩子的家庭,心情很复杂。如果路之航在中国长大,我也不敢说他会不会成长为现在的样子,但大概率不如现在。”
肖萌想了想:“会吗?路阿姨,我觉得只要他有你这样的妈妈,就一定会成长成现在这样,和在哪个国家无关。”
这话让路一纯忍俊不禁:“你这是带着滤镜看他。完全不知道小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。”
“嗯?是什么样子的?”
路一纯今天谈性很好,再加上她身边的肖萌又实在是个会说话的人,她去自动饮料机买了两瓶水,给了肖萌一瓶。她扭开瓶子喝了一口,面带微笑叙述起了往事。
“和你说说我的事情吧。九六年的时候,我大学本科毕业,去了德国读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