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造进到林子里边。
背上一阵锐痛。德造检查了一下伤势,牛角似乎没有顶穿皮肤。多亏了身上的这件蓑衣。
双腿抖得厉害,手也在不住地发抖。德造浑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了。他靠在一棵树上,重重地出了口气。
——也许是自己作不了盗牛贼。
他费了好大劲才说出了这句话,象是在自我解嘲。
他迈步往回走。死的影子已经笼罩住了他。他已经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那个影子的存在。那个影子象梅雨一样悄无声息地浸入了他的肌体,冷冰冰、潮乎乎的。
梅雨期一过,象期待已久似的,太阳终于露出了喜脸。
蓬莱寺周围绿意盎然。空气中充满了草木的气息,弥漫在空中的青草气都让人感到难闻起来。
德造依然如故。方丈徒有空架,德造就把席子铺在过廊上睡。
他什么也不想做。每天如同行尸走肉,百无聊赖地打发日子。一切照旧,从来不曾有人到过这里。现在德造已经完全懈怠了下来。
死的影子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,但他已经习惯了。他想反正也没有到这里来。怠情把他的警惕性消磨得干干净净。
他似乎已经屈服于夏天。每天凝望着自己佝偻的身影,送走一个个流水般的日子。
戈罗和希罗也没什么大的变化。
他俩结伴进山,回来时常常是希罗一个。
最初的时候,戈罗只在山里逗留一夜,可近来它连续两天两夜不归的次数越来越多。有时,甚至连续三个晚上不下山。
怎么着都行,德造想。戈罗吃不饱,也许它是在山里寻找补充的食物。戈罗没希罗跑得快,要捕获猎物相当费劲。但即便如此,它也肯定会拼命去追的。他能捉到的,也许只有蛇和老鼠。大概正是靠了这些东西,它才忍受住饥饿的。
不管怎么说,